春日宴·长相守
前言：
幸得与君初相识，自此阡陌多暖春。
又名直球敏敏追妻历险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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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：
01
李世民第一次见到长孙弄玥，大抵要追溯到大业七年唐国公府的一场宴会上。
李家与长孙家素来有交往，早在大业初，两家便已为儿女订下婚约，只是长孙晟在两年前骤然辞世，此事也暂且被搁置了下来。
弄玥的阿兄长孙无忌虚大他三岁，因着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并引为知交，平时见了面便凑到一块无话不谈，这次自然也不例外。
长孙弄玥被母亲高氏紧紧牵在手，规规矩矩地来到主人家面前行了个万福礼。
见状，唐国公夫人窦氏心中怜爱不已，笑着让小姑娘在自己身旁落座，又命下人添了几样孩童爱吃的酥饼饴糖，弄玥倒也不认生，竟大大方方地跟国公夫人聊起天来。
窦氏自觉眼光不错，自家三娘与柴家的那桩婚事便是自己的成功范例。
她又素来颇为欣赏弄玥的父亲长孙晟，此番特意相邀高氏母子三人前来赴宴，一是表明李家并没有忘记从前的婚约，表示对此的重视；二则让两人先相处上一段时日，等到磨出些感情来再将婚事提上进程也不迟。
小姑娘红衣胜火，鬓发往上拢结于顶，反绾成双刀欲展之势，发髻上斜斜插着一支银色的蝴蝶流苏，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摇曳作响。
当然，她并没有发现，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滴溜溜盯着她打转。
李世民一时竟看呆了眼，他扯了扯发小的袖子，好奇问道：“无忌，那便是你妹妹吗？”
长孙无忌没好气地堵上他的话，“废话，不是我妹妹，难不成还能是你妹妹？”
顿了顿，他睁大了眼睛，“好你个李二郎，你不会只看这一眼，就喜欢上了观音婢吧！”
李世民自然矢口否认，“怎么可能！”
少年却暗自回味着意外套得的弄玥的小字：
观音婢，真是好听呢！
02
自打那日起，李世民便对小姑娘记忆犹深。
经过一番艰难的思想抗争后，他打着去高家找发小唠嗑的名号，决定再去会一会她。
他甩开下人独自一人来到了高家后院围墙外，片刻又搬来不知何处的两块大石头，便踮着脚趴在墙边看着里面的情形。
弄玥坐在秋千上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，手中还捧着一册书卷，口中念念有词，她的小短腿时不时蹬一下地面，秋千便缓缓荡起。
李世民虽听不清她的呢喃，却陡然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，便从旁拾了片红叶，朝着她书卷的方向投掷去。
“中，中，中！”
他默念着，这红叶倒也不负他期待，“咻”的一声地随风飘落到书上，正在思忖些什么的弄玥被打断，她着实吃了一惊，回头问道：
“谁？”
“观音婢，这呢！”
少年再憋不住笑，挥着手喊道。
“你是谁呀？我认识你吗？”顿了顿，弄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从秋千上迅速翻起跑到少年面前，“不对，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？”
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观音婢，我好像……喜欢上你了！”
“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害臊！”
弄玥顿时涨红了脸，腮帮子气得鼓了起来。
“观音婢，你在后院吗？”
长孙无忌的声音远远传来，弄玥忙应道：“阿兄，等等我，就来了！”
她压低了声音，催促着少年离开，“你快走你快走，让我阿兄和其他人看到了就麻烦了！”
少年仍趴在墙边不肯挪开脚。
“那你要记得我！”
“好好好！记得你总行了吧！”
少女跺了跺脚，羞红着脸跑开了。
“观音婢，我是李家二郎！”
李家二郎？弄玥恍然大悟，原来是他啊！
李世民在后面喊着，心中却疑窦顿生：
传奇小说里都说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，念念不忘必有回响，可是为什么观音婢的做法跟那里面说的完全不一样呢？
到底是哪里出错了？
03
窦氏是最早发觉儿子的魂不守舍的。
她摸着次子的脑袋，温婉地说，“喜欢与爱是不同的，二郎说说看，什么是爱呢？”
李世民沉思了一会，答道：“阿耶当年雀屏中选娶了阿娘，恩爱朝夕，这便是爱了。”
“不错，那二郎便要自己想办法了。”
少年灵机一动，一个计策浮上心头，他像一阵风似的便冲了出去，徒留话语在空中回响，“有了！谢谢阿娘！阿娘果然最好了！”
窦氏笑着对侍婢道：“且看着吧！二郎与观音婢的婚事，将是吾第二回的成功。”
“可算是抓到你了！小东西！”
草丛中，少年弄得满身脏乱，面上笑容却不减，他将手中攥着的什么丢进早已备好的小笼子，原来是一只浑身通白的小兔子，眼眶红红的，耳朵在颤动，煞是可爱。
04
弄玥接到来信的时候还有些恍惚：
李世民在信中邀她去京郊踏青，赏玩三月的桃花林，还说到时候会有惊喜要给她。
得到了阿舅、阿娘和阿兄许可，弄玥这才提笔回信，一开始写了好长好长的一封，却又有些犹豫，过了一会儿，她将那一封藏进书案旁，又提笔重书：“不见不散！”
这下应该不至于太浮夸吧！
到了约定的那日，弄玥准时到达，她缓缓从马车中下来，却立刻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，那声音颇为宠溺，“猜猜看，是什么？”
她从缝隙中依稀辨认出眼前事物，喜悦却是藏不住的，“是一只白色的兔子！”
“二郎好厉害啊！”弄玥笑着勾住他的脖子。
桃花庵旁，不少人在签文背后写上心愿，复挂在桃花树上，祈求桃花神的保佑。
不一会儿，弄玥手中赫然持着一枚相逢签，她虔诚地将签文挂到树上，风轻轻吹动她的鬓发，少女的目光流转，笑道：“是大吉呢。”
“观音婢，你许的什么心愿？”
李世民好奇地凑过去想要窥得一二。
“嘘！”
少女狡黠一笑，阻止了他的举动，“二郎，只有桃花神才能知道，说出来就不灵验了。”
语罢，她踮起脚尖，唇畔堵住他的嘴，再不让只言片语流露出来。
梁上燕自呢喃细语，林下人风流成双。
春日宴，绿酒一杯歌一遍。
再拜陈三愿：
一愿郎君千岁，
二愿妾身常健，
三愿如同梁上燕，岁岁长相见。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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